斯多葛学派：一个为现代人开创的古代哲学流派-k8凯发

01斯多葛主义的起源和传承

公元前399年，苏格拉底因为腐蚀雅典青年和其他莫须有的罪名被同胞判处了死刑。在苏格拉底身后，他的学生柏拉图创建了名为“柏拉图学园”的哲学学校，也是在这里诞生了诸多哲学分支，诸如麦加拉学派、伊黎安学派、犬儒学派等。

犬儒学派大概是其中最具特色的一个派别，奉行犬儒主义的人主张一种相当极端的生活方式，基本上就是禁欲主义，他们拒绝一切好的东西。除了在生活上破破烂烂，在精神上也追求无所挂碍，他们致力于锻炼出惊人的忍耐力，对他人的谩骂、侮辱都能毫不在意。

犬儒派哲学家克雷特斯的学生芝诺在犬儒主义只看重实践的基础上，进一步补充了很多理论，他致力于将老师关于生活方式的忠告和理论哲学融为一体。并且在这之后开办了自己的哲学学校。正因为他们经常聚集在雅典城的石柱廊（stoa poikile）附近讲课，后来他们就被称为斯多葛学派（the stoics）。

和犬儒主义不同的是，芝诺发展的斯多葛学派后来基本上摒弃了犬儒派的禁欲思想。他们会享受生活，但也随时准备着让自己放弃。

雅典的斯多葛主义的核心是帮助人们过上一种良好的生活，它主张人们要发扬自己的德行，即依照生而为人所应该具备的特性去生活。

芝诺一手创建的斯多葛学派经过几代的传承，越发繁荣。到了公元140年，斯多葛主义被当时的领导者潘纳修斯带到了罗马，罗马人顺其自然的对这个学说进行了修改，以适应他们的社会文化。

到了古罗马的斯多葛主义有了第二个目标，获得内心的安宁。这是一种只存在积极情感不存在消极情感的心理状态，而获取安宁显然比获得德行更吸引人一些。

古罗马的斯多葛学派的哲学家包括塞涅卡、爱比克泰德和马可·奥勒留等人，在他们这里，古罗马的斯多葛主义走向成熟。

在爱比克泰德等人身后，斯多葛学派就衰落下去了。在后来的日子里斯多葛主义基本上属于一种地下生存的状态，几近消亡。虽然还是有很多人受了他的影响。比如笛卡尔、叔本华、梭罗等等。

值得庆幸的是，在现代，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这种古老人生哲学，并且从中获取对当代人仍然有价值的思想。

02斯多葛主义的思想

我们从斯多葛的心理技巧入手，来看看斯多葛主义到底倡导什么。以下介绍的斯多葛心理技巧均来自《生命安宁》一书。

一、消极想象：能发生的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有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是，无论我们多么努力地阻止坏事发生在我们身上，有些坏事还是会发生。如果我们提前在头脑里预想，不仅能提前预防，还可以减少坏事发生的时候对我们造成的伤害。

人总是不满足的，当我们身上怀着没有得到满足的欲望时，我们总是不幸福，而等我们努力把这个目标实现后却又会适应它。然后又会有新的渴望，更大的欲望。

消极想象建议我们花时间想象我们失去了自己所珍视的东西，比如妻子离开了，汽车被偷了，失去了工作。

在你享受挚爱的陪伴的时候，在你享受便捷的交通工具的时候，在你享受舒适温馨的氛围的时候，斯多葛主义者建议我们，我们应该时不时停下来思考，这种享受是会完结的。

有一个描述乐观主义的例子是这样的：同样面对半杯水，乐观主义者看到的是这个杯子一半是满的，悲观主义者看到的是这个杯子一半是空的，但对于一个斯多葛来说，有一个杯子都是值得感激的。

孩子之所以能够享受快乐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并不把所有的事情看的习以为常，但是等长大一些以后，他们就变得没有新鲜感了。

消极想象是教导我们拥抱我们恰巧拥有的无论怎样的生活，但也同时教导我们对于那些会剥夺我们快乐的事物的变化要做到有备无患。

通过思考世界上一切食物的非永恒性，我们被迫意识到每次做某事都可能是最后一次了，这种意识能赋予我们所做的事情一种意义和深度。

我相信你肯定和我有一样的疑问，践行斯多葛主义会不会让人自我满足，然后变得相当没有抱负？事实上很多斯多葛取得的世俗成就都不凡。

二、控制的二分法：论变得无敌

这个思想已经非常普遍了，无论现代心理学中的认知abc理论，还是内控点理论，其思想内核都来自于斯多葛的控制二分法，这也有点像中国文化里的“尽人事、听天命”。

完整的表述是这样的：“有勇气去改变那些你可以改变的事，有肚量去接受那些你无法改变的事，有智慧区别以上两类事”。

《生命安宁》的作者把这个理论做了一点拓展，生活中的事情其实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我们完全不能控制的，一类是我们可以控制一部分的，一类就是我们完全控制不了的。

比如考虑一场体育比赛，不管你多么努力，投入了多少时间训练，你还是有可能输掉比赛。但你的努力和状态还是会影响比赛结果。所以这就属于那种你不能完全控制的事。

对于这样的事情，你可以试着设定一个内部目标，比赛的输赢你控制不了，但能不能发挥你最好的水平，这个是你可以通过调整状态来实现的。

你只需要关注这个内部目标，这样就减少了你因为担心比赛结果而产生的负面情绪，诸如焦虑和担心。

再比如自控力里的一个心法，产生吃东西、放纵自己的欲望是你不能控制的，你得学会接受自己的感情，但是否采取行动去满足自己的欲望却是你可以控制的，这也正是自控的关键。

再用垃圾分类做个类比，一个想法或者事件进入到你的头脑里了，首先你对它进行分析，就像垃圾分类一般，对于你不能控制的，就像有害垃圾，你把它放下就好了，不然它肯定会搅扰你的安宁。

对于那些你能控制一部分的，就像干垃圾和湿垃圾，你需要进一步甄别，哪些是你可以把握的。对于你能控制的，就好比可回收垃圾一样，就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利用好它。

尽管控制二分法的过程很像一个心理游戏，但也是一个很有用的心理游戏。它可以稳定我们的心态，为我们省去大量不必要的焦虑。

比如，别人的成功和幸福，你是无法控制的。如果你因此感到焦虑和嫉妒，那你将会无比痛苦。你需要认识到每个人都有他/她要走的路，要面对的课题。

运用控制二分法，如果你可以接受和赞扬别人的成功，并且从别人那里取得经验，不断地学习和反思，从现实中获得反馈，你将会不断获得关于人生的智慧，变得无敌。

03斯多葛主义的当代价值

我们之前提到，斯多葛主义者总是在强调我们要学会体会我们已经拥有的快乐，那践行斯多葛主义会不会让人自我满足，然后变得相当没有抱负？

首先，斯多葛学派的哲学家觉得内心的安宁才是最值得追求的东西，他们为所有寻求安宁的人提出了大量的建议。和很多其他的东西方哲学一样，他们不认为名誉和财富是值得追求的，甚至有时候鄙视那些社会意义上的成功。

但他们同样对生活秉持一种积极的态度，他们热爱生活，也时刻保持着警惕，警惕那些会破坏他们内心安宁的东西。

社会层面的成功对于他们来说，更像他们践行他们的人生哲学，追寻内心的安宁所带来的副产品。

作为一门古老的哲学流派，斯多葛也不可避免有不少过时的理念。好在我们总能从中提炼出有价值的东西。

《生命安宁》的作者在书的开头就提醒读者，虽然他将斯多葛主义作为一种人生哲学来宣扬，但他并不认为斯多葛主义就是正确的唯一选择。

对于斯多葛主义倡导的安宁是否就真的比名声和财富更值得追求，更能带给人幸福感？《生命安宁》的作者也持怀疑态度。但我们一样要认识到，我们是生活在一个无论你做什么都有可能犯错的世界里。

他认为，一个人应该选择什么样的人生哲学，取决于他的个性和环境。不过，有一个一以贯之的哲学更有可能获得美好的人生。

实践不仅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也是唯一的路径。对于怎么能活得更幸福，怎么能让人生更有意义这些复杂的问题，我们没有办法省略艰难的探索过程，随便听取一个轻飘飘的答案。

如瑞·达里奥在《原则》所说，“把生活想象为一场游戏，我面临的每个问题都是一个需要破解的谜。我们通过解谜获得一块宝石，即一项原则，它能帮助我在未来避免同样的问题。”

人生哲学也是一样的，你总有一天会提炼出只属于你自己的关于人生的一整套解释。我相信那将会是一个有头有尾、有起伏、有转折、有低谷、也有荣耀的动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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